欧洲“节俭悖论”：高收入低消费，欧央行政策何去何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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汇丰银行的最新研究报告指出，欧洲“大陆式节俭”现象在疫情后并未消退，反而愈演愈烈。

尽管欧洲居民收入增长，通胀也在逐步降温，但家庭支出增速却几乎为零，甚至出现放缓，尤其在英国尤为明显。

这意味着欧洲家庭的储蓄率比疫情前更高，反映出一种普遍的谨慎消费心态。报告数据显示，欧洲“超额”储蓄存量持续上升，与美国接近于零的水平形成鲜明对比。

这种消费疲软对于欧洲经济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风险，因为根据汇丰的模型，欧元区储蓄率每上升1个百分点，GDP就会下降0.5%以上，通胀率下降约0.2个百分点。

汇丰银行的研究认为，导致欧洲家庭消费疲软的主要原因有三：高利率环境、家庭财富减少以及消费信心低迷。

高利率: 欧央行为了对抗通胀而采取的加息政策，虽然增加了家庭的利息收入，但也加重了家庭的贷款负担，尤其是房贷。虽然高利率理论上可以抑制通胀，但其对消费的抑制作用也十分明显。家庭在获得利息收入后往往不会立即增加消费，而背负房贷的家庭则会选择削减开支以应对更高的还款压力。这种“现金流”效应既减少了消费，也提高了储蓄率。

家庭财富减少: 利率上升导致债券价格下跌，进而影响到固定收益养老金的估值，导致家庭财富缩水。尽管这种财富效应对实际消费的影响可能有限，但它无疑加剧了家庭的财务焦虑，进一步抑制了消费意愿。

消费信心低迷: 欧洲消费者信心指数持续低于正常水平，反映出民众对未来经济前景的担忧。这种信心低迷源于多方面因素，包括能源危机带来的“创伤”效应，对未来能源价格波动的担忧，以及欧洲地区地缘政治的不确定性等。

从凯恩斯主义的视角来看，欧洲的消费疲软可以解释为有效需求不足。凯恩斯认为，经济衰退的根源在于总需求不足，而消费是总需求的重要组成部分。

当消费者信心下降，对未来经济预期悲观时，他们会减少消费，增加储蓄，导致总需求下降，进一步加剧经济衰退。欧洲当前的“节俭悖论”正是有效需求不足的表现。

面对消费疲软的困境，欧央行陷入了两难境地。一方面，持续的高通胀需要继续收紧货币政策；另一方面，疲软的消费又需要宽松的货币环境来刺激。如何平衡这两者之间的关系，是欧央行当前面临的重大挑战。

汇丰银行预计，欧央行和英国央行将在未来一年大幅降息，这将有助于抑制储蓄率，缓解家庭还贷压力，并带动资产价格和金融财富的增长。然而，消费信心的恢复则更多取决于外部因素，例如地缘政治局势的稳定和能源价格的稳定等。

在当前的经济环境下，投资者应保持谨慎，关注防御性板块，例如医疗保健、公用事业和必需消费品等。这些板块受经济周期波动影响较小，可以提供相对稳定的回报。此外，高股息股票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，可以提供稳定的现金流，抵御通胀风险。

汇丰银行预计，欧洲家庭的储蓄率将很快企稳，到2025年和2026年，家庭消费将重回与收入同比增长的步伐，同比增速略高于1%。但这并不意味着会出现消费热潮，因为预计收入增速也将放缓至1%左右。欧洲经济的复苏之路依然漫长，需要政策制定者、企业和消费者共同努力。

余汉波